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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4章 算卦老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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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月卻搖了搖頭,說道:“此人法力雖高,卻是個落井下石的人,而且來歷神秘。當年我師弟幾乎魂滅之時去找她借法,她卻要我師弟許下一條諾言,我如果再去找她,她即使沒有條件,我也不想欠她人情。如果師弟回來,我一定要她盡早還了那個承諾,否則留到以後,一定會出事的。”

貝殼沒有想到白月對於當曲河神的看法竟然是這樣的,她想了想,又說道:“可是,山神爺成為神祇的時間太短,他並沒有什麽朋友,有的都是敵人。”

“沒有朋友嗎?那我是什麽,朋友不需要多。”白月轉身一步跨出山神廟,電花一閃,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白月並沒有走遠,而是出現在了天磨城中,大白天的,一絲電花並不顯眼,在天磨城的一座拱石橋邊的柳樹下,銀絲般的電花一閃,柳樹下就多了一個人,白衣勝雪,白發如絲,街對面的行人並沒有一個註意到她。

柳樹下有一個算命老道,一縷稀疏的胡須,有些焦黃,微閉著眼睛,旁邊豎著一桿白幡旗,旗上面寫著兩行龍飛鳳舞的大字:“料事如神,鐵口直斷。”

白月看著他,還沒有開口,那老道已經捋了捋那一縷稀疏而焦黃的胡須,悠悠然地說道:“仙不入神域,白掌門真是好膽色。”

“我不是仙,不過是個慕仙求道之人。”白月轉過身來說道。

“築基、結丹、元嬰、化神。修真之人,達到化神期便可稱仙,如果白掌門已經達到了化神之境,怎麽不是仙呢?”算命老道並不看白月,神情如一切都在指掌之中。

“化神便可以稱仙?我聽說只有達到大乘期之後,才有成仙之資格,什麽時候這區區化神期的修士便可以稱仙了。”白月聲音清淡卻清晰好聽,讓街上的不少人已經註意到了她,許多年輕的花花公子駐足窺視,想要清楚繁密的綠絲柳條後面的白月來。

“白掌門好大的口氣,區區化神?天地間又有多少化神境界的修士。有道是,天下修真築基易,萬中無一方結丹,九死一生才元嬰,化神之境何其難,煉神返虛未曾聞。不過看來傳言是真的,否則白掌門可不敢來這天磨城。”老道士晃著腦袋說道。

白月並不回答他的話,而是直接說道:“今天我來是請老先生幫我算一卦。”

老道士再次捋了捋那一縷山羊胡,道:“白掌門請講。”

“我師弟有難,我想請老先生算算他現在在什麽地方。”白月靜靜地問道。

“但凡測算之事,一定要有所牽引,靈犀一點,自可千裏尋蹤。你要算神祇之事,卻是難上加難,能不能尋到,這要看你自己了。”老道士答道。

“哦,怎麽說?”白月道。

“天地之事,無論多麽隱晦,都會有跡可尋,所以先得白掌門顯露微跡,才可以尋跡,進而尋到你心中所想之事。”老道士不緊不慢地說道。

白月自柳樹後走出,來到道人的卦桌前,坐下問道:“怎麽顯跡?”

“問卦就如問天地,文字就是天地之形語,你可以靜心依著心中所想寫下一個字,我便能夠尋著那冥冥之中的天意而尋找到你心中所想要的答案。”老道士說道。

這時,街上那些花花大少的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,一個個不由自主地挺直胸膛,盡量將手中的折扇搖得更瀟灑一些,當白月坐下之後,一個個都圍了上來,其中有個看上去頗為英俊的青年輕搖著手中的荷花扇,說道:“這位姑娘如果想要算卦,在下府上可是有著一位門客,專精卦術,可測天下之事,天磨城雖然太平,可是這坑蒙拐騙之人也不少。”

老道士端坐不動,毫不在意他說自己坑蒙拐騙。

白月頭也不回,只是淡淡地問道:“是嗎?”

她隨口說著,卻將老道士桌上的毛筆拿了起來,素手執筆,動作輕盈不沾塵,那公子眼睛都看直了,情不自禁地吞咽著口水,再次說道:“姑娘想必是要尋人,在下府上卦師最擅長尋人,姑娘且稍待,在下這就命人去請卦師前來為姑娘算上一卦。”

他說完便朝著身邊一人打了個眼色,那人立即快步跑開,顯然是去請那個什麽卦師去了。

“多謝。”白月仍然頭也不回,安靜得讓人覺得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,在說話的同時,已經在雪白的紙上畫下一豎,當所有人都在等著她寫下去,看她到底要寫什麽字的時候,她卻把筆放下了。

所有人都疑惑了,尤其是那個老道士,然而當他仔細看清那一豎時,眼睛頓時瞇了起來,連那一直悠然捋著一縷黃須的手都停了下來,在白月將筆放回去後,他才緩緩說道:“好重的殺氣。”

“噗!”站在白月身後的那些花花公子一個個都笑出聲來。

只聽為首的那位年輕公子輕搖荷花扇,笑道:“果然是個坑蒙拐騙之人,這位姑娘身如弱柳,指若玉蔥,儀態靜宜,就算是天上的仙子也不過如此,你這老道士居然說有殺氣。我看那一劃除了透著一股沈靜清邪之外,便只有姑娘的指尖餘香未散,哪來的殺氣。”

說完,他得意地哈哈大笑,旁邊的人也大笑,他們雖然看向白月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熾熱,卻根本就不敢與那年輕的公子搶風頭。

老道士並不理會那公子,只是看著白月,說道:“這一豎似閃電自九天而落,殺氣凝結。習雷法之人一般性情爆裂,久而久之必難控制自己的心性,到時候雷法也難有寸進。這也就是為什麽天下習雷法者多不勝數,而有大成者卻沒有一個的原因。可是你看上去溫宛如水,那雷霆不僅不會增加你心中的暴虐,反倒像是把你那滿身的殺氣傾洩出去一般,讓你能夠越發地冷靜。難怪世間傳言你雷法入微,已經到了法顯真形的境界。”

白月不說話,仍然靜靜地坐在那裏,而後面的公子聽了老道的話,怎麽還會不知道白月是什麽人,一個個臉色微變,不過想來他們也不是一般的凡人,家中非富即貴,自然也見過修煉有法術的人,並不是很害怕,仍然圍在那裏,只是再也不會輕易插話了。

“這一豎幹凈利落,可以看出你動筆的時候,心中堅毅,從字形上看,字似劍,劍乃殺伐之器,主兇,白掌門所問之人身處九死一生之境。”

“這些不用你告訴我,我只想知道,我要問的人現在在哪裏。”白月聲音依然清淡,卻如她的衣服頭發,給人一種雪白的感覺。

老道士笑了笑,也不再說話,拿起筆在白月剛才畫了一豎的那張紙上再次畫了起來,手腕環轉,一氣呵成,當他擡起筆的進修,那白紙上便出現了一幅覆雜的圖紋。

白月心中詫異,她修真以久,特別是在古霄門中,靜心研究過各種符文,見識非凡,可是這個老道士畫出來的符文古怪玄奧,渾然天成,與她之膠畫的那一豎融合在一起,不分彼此,等他提起筆來的時候,已經不知道他第一筆是落於何處了。

老道士畫完之後用手捏著一角拿起,突然順風一抖,那符紙便燃燒起來了,同時只聽見他嘴唇急速顫動,偏偏聽不到聲音。

白月可以感受到虛空中泛起了陣陣的法力波動,那老道士手中的符紙燃起的煙先是筆直地和天空中升起,然後突然轉向,朝著西方飄去,方向極為明確。

白月閉上眼睛,在她的眼前呈現出另外一個空間的景象,這景象只有她一個人能夠看得到。

轉眼之間,老道士手中的符紙已經燃完,他看了仍坐著不動聲色的白月一眼,說道:“老道還以為白掌門已經到了心清神明,不滯於物的境界,沒想到竟然還有在意的人,而且還是如此的強烈。”

白月睜開眼睛,站起,深深地看了老道士一眼,道:“他是我古霄門的弟子,是我唯一的師弟,他的命是屬於我的,又豈是別人所能夠拿走的,如果要拿走,得先問問虛仙大陸之上的雷霆答不答應。”

她說完,把頭上的紫木簪拔了下來,說道:“我身無長物,唯有這紫木簪在身,就以此作為卦金吧。”

說完,她便向城外直去,那圍在他身後的年輕公子連忙喊道:“仙子,仙子。”

白月根本就不理,他伸手要拉,手才觸到衣角,一縷電花閃出,他頓時倒地抽動起來,一條手臂被電得焦黑,旁邊的人頓時大驚,再看白月,早已經不知道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
老道士皺眉看著白月消失的方向,在白月消失的一剎那,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符紙,把紫木簪包住塞入袖中,原來那道德修真的模樣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他拔起豎在旁邊的幡旗,起身橫穿過石橋,轉過幾條大街,自城東而出,大步行走,身形如沒有重量一樣貼地飄行著。

然而在他走出沒有多遠,身後突然有一個中年道人騎馬追來,追得近之後一看才知道,他騎的根本就是一匹紙馬。他坐在紙馬上和著那老道士說道:“師兄如此匆匆離去,卻是為何?”

老道士並不停步,也不看他,只是說道:“我觀此地已經有兇煞之氣,非修行之所,自然要離開。”

“我聽說師兄剛才為白月算了一卦,收了她的紫木簪為卦金,不會是怕她反悔奪回去,這才匆匆離去的吧。”那中年道士緊緊地問道。

“紫木簪,這是她給的封金,我怎麽會怕她奪回去。”老道士強辯道。

“師兄,你就不要裝了,天下誰不知道白月手上的紫木簪便是古霄門的掌門信物,白虎誅魔劍。”中年道士緊緊跟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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